Saturday, February 28, 2009

北京爱情·onionism

据说是大马第一畅销书女作家的林悦和朋友办了网路杂志《Onionism》,让我写一篇有关北京爱情的短文。写了,杂志也出了,现在可以在http://www.onionism.com/ 下载来看。我还没有经过她同意,先把文章放上来,因为有时候我会不记得自己写过的东西。


周末,鼓楼东大街的Mao Live House里,一支芬兰摇滚乐队在演出。在吧台区遇见了久未见面的北京朋友,问他日子过得还好否,我之前听说的那段感情是否仍在进行中,而吊儿郎当的他其实是不是还在床第间度过不同的周末夜晚。长得有点像年轻版葛优的他正喝着啤酒忽然干笑一声,把语调调高说道上床多么容易,可是如果要谈到爱情,那我必须给他充裕的时间来解释为什么不能轻易给我一个答案。

还来不及回答他,我抄着法国口音英文的老外朋友从身后走过来,一把就将我揣走。他对着我的北京朋友说:“我要借用她三十分钟”。他需要我充当他的翻译,因为五分钟前他在舞池里遇到了秀气不已但英语不佳的中国女孩,我那个从八点钟开始烟酒不断的老外朋友极需要在这个夜晚结束前拿到那女孩的电话号码。

在北京生活接近三年后,我偶尔会觉得北京的爱情就像这座城市空气中的水分子,大部分时候都过于干燥,吹起冷风时,皮肤表层会起皱折,每天涂润肤霜时会提醒人们这座城市缺乏的东西。人们习惯了在家中放一台加湿器,好平衡空气中的负离子效应。干燥的北京很少下雪,就算冬天温度降到零度以下也依然看不见雪。每次一下雪,京城的年轻男女都要趁初雪时分把自己的第一个脚印印上,到了中午皑皑白雪便会沾染尘土,似乎所有美丽的事物在这座城市都无法持久。

和所有大城市一样,北京的爱情有好几种状态:最稳定的是在冰点凝固的状态,两个人在大学时期结识后便非常稳定地按照父母的期待朝着结婚的方向走去,也许一胎化政策让中国年轻人特别不容易接受一个人的单身生活——我曾经听到一个前同事惊恐地聊起,无法想象自己独居的生活,因为万一灯泡坏了在暗夜中也不会有人陪在身边。我那时候不忍心告诉她,就算不是独居,换灯泡这件事不一定会两个人一起完成,而另一方面我非常羡慕这种对爱情非常纯粹与实用主义的理念与态度。

在中国男生到了26岁、女生到了24岁才结婚便算晚婚,因此身边过了30仍未结婚的中国朋友可以称得上勇敢的异类。他们通常会是北京城中另一种爱情状态,像是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那样,没有真正的形态,完全视乎你用哪一种杯子或容器来盛它。相对起冰块男女,他们比较西化与开放,对待爱情他们没有可被定义的理想,如果遇到了一个高脚杯男人,她们可以是法国波尔多的红酒;如果遇到了一个大脸盘女人,他们则是足底按摩院的洗脚水。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某些时候他们会对自己不确定的未来感到迷茫,也会厌倦在不同容器里转换角色的现实,所以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们都会找到一个还不错的坛子,让自己沉淀成能久经岁月考验的女儿红。

也有一些北京爱情像天空中的云层,在阳光明媚的日子让人看着心情就会好起来,但没有人可以捉住它。这种爱情对于《Sex and the City》的女性忠实追随者来说最是重要,她们的人生在遇到Mr. Big之前虽有意义但算不上深刻,哪怕她们在事业上多么成功、在思想上多么有深度、在慈善工作上出了多少力气,如果她们没有找到生命中的significant other,她们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在我看来,在北京发生的爱情其实就和在世界其他地方可能出现的诅咒一样:如果我们没有破除王子来拯救穷家女从此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童话信条,我们都必将受罪。

贪婪的问题

为什么那么容易受到干扰?一个人可以拥有多少?躺在一个人的怀里想另一个人的offer是政治不正确的吗?我为什么在你的生活中消失那么久?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担心贪婪的自己会有想不清楚的时候吗?我们必须要查询感情中你能付出我的期待这样子吗?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和你天南地北聊天到天明的人不能总是出现在生活中——也许那是因为天天见面之后,话题会从易经变为月经吧?可是我们的生活中都必须有一个人可以成为自己的紧急联络人不是吗?如果有一天我只是不忍心伤害你而不是爱你我会勇敢地告诉你吗?如果事情反过来说我会希望经历中年危机的你向我坦白然后带着那个20岁皮肤吹弹可破的女子一起永远离开悲伤的我的生活吗?问题是,我真的想安定下来吗?我有足够的勇气让自己曝露在随时被射伤的空旷的草地上吗?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不去对不起你吗?我这么想是不是很糟糕呢?我原来是那么软弱的一个人吗?

Friday, February 27, 2009

后悔

人生有许多选择,其中有一些选择是在自己不理会直觉的情况下做的。当礼拜五晚上还要坐在电脑前工作时,心底就后悔不已。当初我答应人家的时候,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呢?以后一定不可以这么随便了,并且要记住: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一定做不好。

Wednesday, February 25, 2009

乱做梦

早上八点,阿姨来打扫。在吸尘机的声音中乱做梦。戴着帽子在草地上为比赛练习跑步,回到房子里之后发现自己的脸黑成一块一块,我对于变黑这件事有抗拒,心底往下一沉。想说去你的房间躲一躲,一直不断地在开门,却总是走错房间,其中一间床上躺着个父亲般的人物,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的我,我匆匆道歉之后把门关上继续寻找你的房间。然后来到一个楼梯口,一个穿着Polo衫、短裤的小男孩坐在堆在窗户边的杂物上,我问他你的房间在哪里呢。他拿了钥匙打开旁边一扇门,啊,不,那是你小时候的房间。我要找的是你现在那个我熟悉的房间。
吸尘机的声音停了下来,我在模糊间捉到一个事实:你现在住的是一居室没有楼层的公寓,就醒过来了。

Sunday, February 22, 2009

压力

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做任何事情都不费吹灰之力,很潇洒地四两拨千斤。整个过程中妆容没有一分掉落、心情没有无谓的起伏、面色没有惨白的痕迹,做事情沉稳大气且姿态优雅。
只不过现实生活中我不是那个在命运的安排下拥有武功秘笈、学了三天便功力精进的乱世奇才。被逼面对不擅长的工作时,我会希望自己年轻的时候再努力一点、喝的酒和抽的烟少一点,也没有花那么多时间在咖啡馆里对自己似懂非懂的课题大放厥词。
当我焦虑地失去胃口,我会躲在被窝里完全不想出来,不断地抱怨自己年轻时候游手好闲。

Wednesday, February 18, 2009

大大老板、大老板、老板和我们的团队成员一起吃午餐。举起筷子吃滑溜的木耳类凉菜(我非常不会记菜名,不管是熟的还是生的)时,发现自己的右手在微微颤抖。心想自己也太孬了,竟然紧张成这个样子。晚上去朋友爸爸的店吃饭,随便乱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葱和薄饼类的配菜放在一个碟子上,举起来抖动的左手一滑,把碟子摔到桌面上,半盘配菜都洒在桌面、地板和我的衣服上。
我希望那只是天气太冷而我穿得太少的缘故。

Sunday, February 15, 2009

武断的概括

你说起自己的姑姑。
年轻的时候嫁给你倜傥且事业成功的姑丈,他们是众人艳羡的爱侣。他在乡间为她盖了一栋房子,有葡萄园和池子。然而郊区主妇的寡淡生活加上丈夫的四处奔走,她从白天开始喝酒。当你姑丈与那个小地方一名已婚妇人展开一段婚外情后,他回到家时会发现醉倒在家中的妻子。离婚是他坚持的选择,办完所有手续后,膝下无子的姑姑继续喝酒,在前年年底去世。
她的一生被我武断地用几句话概括。他和她的爱情故事不是我们能评价谁对谁错。不过我偶尔会有想不明白的时候,一个人,怎么会忍心去伤害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