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ugust 26, 2006
昨天的声音Sound of Yesterday•PEN
回家,为了找一件鲜黄色防水风衣外套,特地和母亲一起回到空置一段时日的旧家,结果防水风衣外套遍寻不获,却翻寻出好一些秋冬装备。母亲絮絮念着一直要把那些衣服带回去清理一番,希望可以替代那件颜色明亮得像夏日清空的防水外套。
我在偌大无人、无家具的房子里游走,一会儿就走到堆满我的书籍的一个房间。那原来也不是我的房间,可搬家前,家里人要用到我的房间,便把我的财物——我的财物当然就只是从中学到大学时买下的书籍——都往空房间里堆了,后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定居”,家里人就已决定搬到另一个州际的新兴住宅,我一大堆秤得出重量但秤不出有形价值的书籍,便落得在旧屋子里和灰尘、蜘蛛一起度过好几百个无声的午后。
CD也一样,在一个IKEA买回来的架子上,铺着薄薄一层灰,静静地相互依靠着。拿着一张面纸,我匆匆擦拭了几片CD的封套,后来干脆不顾尘埃会在手上留下污渍与一股年久失修的味道,便把一些带回记忆的CD都拿了下来。放在地上,看着时,忽然就想起这些昨天的声音。我曾经在哪一个房间里,紧紧地贴着电脑的音响系统,认真地拿着歌评辨识着每一个乐章变奏时的精彩神韵,然后在和朋友聊电话的中间,朋友听到了声音,会在对话中停下来问我,那么沉静压抑的诗意,是否就是David Sylvian。
那时候,我从这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决定了有些声音是会陪我到任何地方的声音;可是后来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在累积了越来越多不同的声音以后,我的耳朵并没有变得更灵敏,可是我的大脑与心却似乎越来越懒惰,我渐渐把一些需要用力气、用心,甚至用脑去感受的音乐,放在一边。于是打包行李离开时,便带上了孙燕姿的专辑。那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走,会走得那么久,原本以为有些声音,如果想起时便也还是可以随时回来转个身找到;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些声音包括Yo La Tengo;包括David Byrne,都成了陌生的昨天的声音。
蹲在地上,慢慢翻着那些CD盒子,有些是空的只剩封套;有些CD还晶亮透人。旧家没有任何电器,听不见任何远方音乐人的心血;缓缓背后传来母亲的脚步声,没想到,人生有许多事物,就是这样变成了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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